该人士认为,“两高一资”政策的核心是解决高能耗高污染问题,当年提出控制高耗能、高污染和资源性产品出口,是基于当时的发展环境与投资过热等问题,在特定的时期发挥了特定的积极作用。但当时的逻辑,到如今已经很难成立。
“要解决能耗和污染问题,就意味着要改进和投入,但被‘两高一资’后,企业在银行反而又拿不到钱。”上述人士分析说,“更根本的解决方案,是要通过市场化的方式,如并购重组,来提升行业集中度、提高资源的使用的效率。然而,问题在于,被列入‘两高一资’之后,给并购也带来了困难。”上述人士说。
上述人士告诉经济观察报,在并购实践中,制约体现在诸多层面,如对投资项目的批准,会因为涉及到钢铁业而更为审慎,对于过程中涉及的异地安排如环保指标、产能的指标的转移等等,均会带来影响。
“很多金融机构,对我们做的事其实很赞赏。但并购过程中的各个环节依然需要政府层面的支持,对于金融机构来说,他们只是具体的执行机构,受制于政策的影响,大的政策方面如果没有改变对这个事情的认知,没有做一个更高层面的政策性的引导,下面执行的部门就会非常难办,即便他们有合作和支持的意愿。
四源合基金为中国钢铁行业首家产业并购基金。2017年,具备深厚背景的四源合基金曾对破产的重庆钢铁成功进行了重整。但该基金自成立这3年来,并购的推进整体上也并不容易。
上述人士告诉经济观察报,某种程度上,重庆钢铁的重整成功,是在特定条件下完成的,要复制这样的样本并不容易。
而这个问题,对于当前的钢铁业来说,恐怕显得很关键。自2016年开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开始,作为整个产业的核心发展目标之一,中国钢铁产业一直在力图通过并购提升产业集中度,但进展却颇显迟缓。过去4年间,行业内并购的案例寥寥可数。
上述人士认为,在一个存量的行业中,并购是优化资源调整的最佳方式,中国现在钢铁业的集中度还是比较低,并购是根本性的解决路径。以重庆钢铁为例,区域市场本身有需求,企业自身也有基础,通过并购,资产债务、企业机制、效率都得到了一个根本性的改变,企业得以起死回生,也为当地经济的发展做出了贡献,多方利益得到了保障。
但事实上,并购在现实层面的阻碍依然很多,“两高一资”则加剧了这种限制。
“钢铁作为制造业的核心食粮和一个高效能的材料性行业,应当赋予其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,同时,为了行业更有效率的发展,应该出台一些有利于并购的政策。如果对一个制造业的核心材料供应部门,采取歧视性的产业政策,对整个国家产业链的优化和资源配置,都是不利的。”上述人士说。